“韩校尉不必如此,”江焕赶忙去扶韩震,“你不说,我也要等沈昭将一众病人治好再走。况且这事情本身就跟我有牵连。”
韩震颤抖着起身,双眼通红:“那我替这里一百多号兄弟和所有百姓们谢谢二位相助。”
他对着两人抱拳后便被亲兵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“我也去帮忙了。”沈昭起身离开,只留下江焕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。他看着城门上密密麻麻的断箭,心中五味杂陈。
拂晓,山寨里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江焕心事重重地站在寨口看着众人重新搭起寨墙。
“江兄弟,喝口热汤吧。”韩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,腿上缠着浸透药汁的麻布。
江焕接过碗,汤里飘着几片野菜和一些肉末,虽然简单,但仍香味扑鼻。他道谢后端着碗,却没什么胃口。
“韩校尉,你昨夜说要劫青州知府的贡品车队?”江焕发问。
韩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不错,我在青州城任职时见过那人几次。根据我的记忆,每年的这天,也就是三日后,车队会经过黑风峡。”
黑风峡,江焕小时候听过。母亲曾吓过他,若是晚上不睡觉,会被黑风峡的妖怪抓走,跟沈昭提起时还被嘲笑过。
“黑风峡我早派人盯守了,只要我们将两头堵住,将车队困死在里面前后夹击,定能成功。“韩震说道。
“今年不同往年,寒渊关逃出了活口,各城都贴了告示抓捕逃兵。况且昨日我们战胜,李家不会善罢甘休。如果他们此时还要经过,肯定是做足了准备。很有可能招募了高手坐镇。”
韩震闻言点头同意,摸着下巴,一时之间没了主意。
此时,沈昭从一顶伤员帐篷走出来,她的脸色略显苍白,对着两人说道:“都用药止住了血,但金疮药只剩最后半瓶,止血的仙鹤草也用完了。若再有伤员......“她的话没说完,但三人都明白后果。
韩震将陶碗重重放在地上,突然起身:“劫了车队,什么药都有了!“他转向江焕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着火焰,“江兄弟,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。但请你看看这些兄弟——“他指向正在挖坑掩埋同伴的士兵们,“他们本该在城中保家卫国,现在却跟着我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山里!有这机会,何不拼一把。”
旋即,韩震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,重新坐下开口时语气恢复了平静:“既然暂时没有办法,不如这样,今日随我去个地方。”
江焕应下,韩震吩咐手下牵来三匹战马。几人骑马离开山寨,沿着隐蔽的山路行了约莫一个时辰,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。谷中整齐排列着上百座坟茔,每座坟前都立着简陋的木牌。
“这些都是这两年死去的兄弟和收留的流民。”韩震下马,走到几座新坟前跪下,掏出酒袋将酒倒在地上,算是祭奠了。
沉默片刻,韩震从随身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条带着血渍的布条递来:“你可认得这上面的东西?”
江焕展开布条,瞧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青州李氏的家徽和一个奇怪的符号——三把交叉的刀,正是赤炎皇室的标记。
“赤炎?李家还通敌?”江焕猛地抬头。
“不止。”沈昭轻声道,“我前日在给伤员疗伤时,听一个从青州逃出来的商人说,赤炎使者秘密拜访了李家大宅,还带走了几车东西。”
韩震站起身,面容严肃:“李家克扣军饷、私吞赈灾粮款已经罪无可赦,若还勾结赤炎出卖边关军情,那就是叛国大罪!”
江焕想起几月前赤炎骑兵对关隘异常的熟悉程度......还有赵阎落井下石时的那句话,一切都有了解释。赤炎军趁寒渊关众人最虚弱的时候大举进犯,而且追兵都是精锐,不完全是为了追杀自己,还有点像杀人灭口。
李家的事情有了眉目,江焕便沉声道:“我们需要证据。若没有确凿证据,朝廷是不会相信一个被罢免的校尉和一个边关小卒的话。而且,这东西不能按之前那样递交,恐怕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会被拦下来。”
言罢,韩震与沈昭都点了点头,思索起对策。
“刘德的车队或许会有。”沈昭突然说,“如果李家真与赤炎勾结,这么重要的''''贡品''''车队一定会有密信或其他证据。”
江焕思索片刻:“不如我伪装成行商,混入车队。我曾在边关见过刘德几次,那人经常押车送粮,我熟悉他的行事作风。”
“太危险了!”韩震反对,“一旦你身份暴露,我们就处于被动。如果对方真带了高手,你就有去无回了。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沈昭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“这是我师父传的易容药水,能暂时改变人的面貌。配合适当的装扮,再找些家伙什,应该能瞒天过海。”
三人详细商议了计划——韩震次日就带人埋伏在黑风峡,江焕和沈昭则今日下山,在官道旁的茶肆等待车队,借机混入其中。
两人混进车队后找机会偷取信件,江焕给沈昭望风,将信件掉包。得手后,两人找机会在进入黑风峡前偷偷溜出去,将真的信件带出。之后韩震带人袭击车队,毁尸灭迹,就算失败,东西也到手了。
韩震叹了口气:“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,我也不愿你们冒险。事到如今,只好如此了。”
“好一招狸猫换太子。”韩震赞叹道,“江焕兄弟还有谋略之才,如果我能官复原职,你给我当副官怎样?”
“副官就免了,”江焕转头盯着骑来的战马,“借两匹快马就好。”
“小事,小事。我会给你们挑两匹最好的马。”韩震笑道,少顷又补充了一句,“你们二人万事小心,就算没得手,也要囫囵回来。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喝酒。”
“我们会的。”江焕抱拳行礼,带着沈昭回到寨子里收拾行李。
韩震一瘸一拐地走在山谷中,在每个坟头都洒了一杯酒。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你们的仇,我一定会报......”
说完,他跨上战马,朝着营寨前行,带起一路烟尘。
韩震颤抖着起身,双眼通红:“那我替这里一百多号兄弟和所有百姓们谢谢二位相助。”
他对着两人抱拳后便被亲兵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“我也去帮忙了。”沈昭起身离开,只留下江焕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。他看着城门上密密麻麻的断箭,心中五味杂陈。
拂晓,山寨里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江焕心事重重地站在寨口看着众人重新搭起寨墙。
“江兄弟,喝口热汤吧。”韩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,腿上缠着浸透药汁的麻布。
江焕接过碗,汤里飘着几片野菜和一些肉末,虽然简单,但仍香味扑鼻。他道谢后端着碗,却没什么胃口。
“韩校尉,你昨夜说要劫青州知府的贡品车队?”江焕发问。
韩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不错,我在青州城任职时见过那人几次。根据我的记忆,每年的这天,也就是三日后,车队会经过黑风峡。”
黑风峡,江焕小时候听过。母亲曾吓过他,若是晚上不睡觉,会被黑风峡的妖怪抓走,跟沈昭提起时还被嘲笑过。
“黑风峡我早派人盯守了,只要我们将两头堵住,将车队困死在里面前后夹击,定能成功。“韩震说道。
“今年不同往年,寒渊关逃出了活口,各城都贴了告示抓捕逃兵。况且昨日我们战胜,李家不会善罢甘休。如果他们此时还要经过,肯定是做足了准备。很有可能招募了高手坐镇。”
韩震闻言点头同意,摸着下巴,一时之间没了主意。
此时,沈昭从一顶伤员帐篷走出来,她的脸色略显苍白,对着两人说道:“都用药止住了血,但金疮药只剩最后半瓶,止血的仙鹤草也用完了。若再有伤员......“她的话没说完,但三人都明白后果。
韩震将陶碗重重放在地上,突然起身:“劫了车队,什么药都有了!“他转向江焕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着火焰,“江兄弟,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。但请你看看这些兄弟——“他指向正在挖坑掩埋同伴的士兵们,“他们本该在城中保家卫国,现在却跟着我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山里!有这机会,何不拼一把。”
旋即,韩震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,重新坐下开口时语气恢复了平静:“既然暂时没有办法,不如这样,今日随我去个地方。”
江焕应下,韩震吩咐手下牵来三匹战马。几人骑马离开山寨,沿着隐蔽的山路行了约莫一个时辰,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。谷中整齐排列着上百座坟茔,每座坟前都立着简陋的木牌。
“这些都是这两年死去的兄弟和收留的流民。”韩震下马,走到几座新坟前跪下,掏出酒袋将酒倒在地上,算是祭奠了。
沉默片刻,韩震从随身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条带着血渍的布条递来:“你可认得这上面的东西?”
江焕展开布条,瞧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青州李氏的家徽和一个奇怪的符号——三把交叉的刀,正是赤炎皇室的标记。
“赤炎?李家还通敌?”江焕猛地抬头。
“不止。”沈昭轻声道,“我前日在给伤员疗伤时,听一个从青州逃出来的商人说,赤炎使者秘密拜访了李家大宅,还带走了几车东西。”
韩震站起身,面容严肃:“李家克扣军饷、私吞赈灾粮款已经罪无可赦,若还勾结赤炎出卖边关军情,那就是叛国大罪!”
江焕想起几月前赤炎骑兵对关隘异常的熟悉程度......还有赵阎落井下石时的那句话,一切都有了解释。赤炎军趁寒渊关众人最虚弱的时候大举进犯,而且追兵都是精锐,不完全是为了追杀自己,还有点像杀人灭口。
李家的事情有了眉目,江焕便沉声道:“我们需要证据。若没有确凿证据,朝廷是不会相信一个被罢免的校尉和一个边关小卒的话。而且,这东西不能按之前那样递交,恐怕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会被拦下来。”
言罢,韩震与沈昭都点了点头,思索起对策。
“刘德的车队或许会有。”沈昭突然说,“如果李家真与赤炎勾结,这么重要的''''贡品''''车队一定会有密信或其他证据。”
江焕思索片刻:“不如我伪装成行商,混入车队。我曾在边关见过刘德几次,那人经常押车送粮,我熟悉他的行事作风。”
“太危险了!”韩震反对,“一旦你身份暴露,我们就处于被动。如果对方真带了高手,你就有去无回了。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沈昭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“这是我师父传的易容药水,能暂时改变人的面貌。配合适当的装扮,再找些家伙什,应该能瞒天过海。”
三人详细商议了计划——韩震次日就带人埋伏在黑风峡,江焕和沈昭则今日下山,在官道旁的茶肆等待车队,借机混入其中。
两人混进车队后找机会偷取信件,江焕给沈昭望风,将信件掉包。得手后,两人找机会在进入黑风峡前偷偷溜出去,将真的信件带出。之后韩震带人袭击车队,毁尸灭迹,就算失败,东西也到手了。
韩震叹了口气:“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,我也不愿你们冒险。事到如今,只好如此了。”
“好一招狸猫换太子。”韩震赞叹道,“江焕兄弟还有谋略之才,如果我能官复原职,你给我当副官怎样?”
“副官就免了,”江焕转头盯着骑来的战马,“借两匹快马就好。”
“小事,小事。我会给你们挑两匹最好的马。”韩震笑道,少顷又补充了一句,“你们二人万事小心,就算没得手,也要囫囵回来。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喝酒。”
“我们会的。”江焕抱拳行礼,带着沈昭回到寨子里收拾行李。
韩震一瘸一拐地走在山谷中,在每个坟头都洒了一杯酒。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你们的仇,我一定会报......”
说完,他跨上战马,朝着营寨前行,带起一路烟尘。